“不错,太华山置办的院落就在那,寒舍素朴,还望包涵。”女冠回道。
陆英点了点头,回忆下殷惟郢清风馆时的淡然神色,不禁心生艳羡,她道:“殷道友当真天生道种,一席话便稳住了众人,讲明砺锋阁的来龙去脉,江心真人都连番赞叹呢。”
清风馆忽遭血洗,道人们自不胜惶恐,然而太华神女出面镇场,短短数语便揭开了清风馆的隐秘,最后赢满座赞叹——原来太华神女殷惟郢早已洞穿清风馆的血腥隐秘!
一连串的画面引得陆英暗暗惊奇,哪怕她也是全程经历,但当时根本就做不到这么冷静,心里将自己跟殷惟郢一比较,更是自愧不如。
面对陆英的话,殷惟郢只是轻轻摇头道:“不过小术,不足道尔。”
陆英心里又暗叹一声。
走过几步路,清冷的月色忽遭阻隔,长长的身影拉了下来,阻在二女前路,陆英心里一惊,夜色黏稠,瞧不清来者何人,殷惟郢停下脚步,只扫一眼,并无表情。
“请问两位要去哪,方便借宿吗?”
那嗓音慢腾腾的,带着调弄意味。
““我以为是何方妖魔,”
殷惟郢脸色恬静,摇了摇头道:
“原来是头猪。”
陈易神情一僵。
知道是谁拦路的陆英噗嗤笑出声来。
陈易吐了口气,按捺住想让殷惟郢就地翻白眼的冲动,时隔半年再度相见,怎么都该卿卿我我一番。
哪成想殷惟郢越过了他,抛下一句:
“跟来吧。”
陈易眯了眯眼睛,深吸一气。
没过多久,三人便来到了一处小院外,院落被高高的围墙罩着,牌匾为“玄府”,玄并非谁人的姓氏,只是这院落是太华山置办,算是宗门产业,就以此命名,二人一到院落,马上就有仆妇开门,这院子不常用,所以里面也只有三两妇人打理。
入了府邸,殷惟郢不急不缓地招待二人坐下,随后命人打理下客房,接着就素手点起茶水,幽幽茶香浓郁,陆英从她点茶的姿仪便瞧出女冠的手法高超,不下于自己,便又是暗叹一声。
太华神女亲自点茶,陆英自是慎重以待,她正襟危坐之余,眼角余光看见陈易很是慵懒地瘫在椅子上,心里不愉,这虽是夫妻,但也不该如此随意才对。
外人面前,总归要相敬如宾啊。
陆英一边想着,一边接过茶水,接着见殷惟郢对陈易的坐姿没有数落或管教,心中不由惊奇,难道他们其实并不恩爱?
真如陈易那时所说,他跟殷惟郢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罢了?
不知怎么地,陆英就想起了他讲的那神雕侠侣,深入一想,殷惟郢不也是道士吗?难不成尹志平影射的不是自己,而是她?!
念头刚起,陆英就心里啐了自己一下,自己怎能妄自揣测。
陆英,想象力这么好做什么?
喝过茶后,宵禁的钟鼓歇了,客房也收拾好了,殷惟郢便要领她去客房,陆英放下茶碗起身跟去,不知怎么地,一想到尹志平影射的不是自己,而是殷惟郢,她就有点空落落的。
就是一点而已……
捧着盏油灯,陆英阖上了房门,独自怔神了好一会后,才吹灭了油灯。
她寂寞地坐到床榻上,忽然想起陈易那个故事还没讲完呢,尹志平和小龙女后面怎么了……
………
殷惟郢把陆英送去客房不久,回到正厅,便见陈易的位上没人。
她不由快走几步。
还不待她走近,身后闪来一道黑影,猛地把她拽到怀里。
殷惟郢呼吸一滞,下意识地心慢了半拍,腰僵直了。
他是她的无明,她还是惧他。
软香扑鼻,陈易一手握手,一手搂腰,肆无忌惮把脸颊贴到她颈窝里,好久没见她了,当时清风馆一见面他就想把她揉进怀里,只是碍于局势,又碍于陆英在场。
腰肢软嫩得无骨,隔着道袍都能抚到丝绸滑嫩的触感,陈易呼吸急促起来,他已经半年没吃肉了,现在就想把仙姑的包子吸起来。
陈易直接道:“卧房在哪?”
殷惟郢回过神来,冷哼一声,垂眉道:“你一见我就想这事……”
陈易冷笑反问道:“所以呢?”
殷惟郢微壮胆气,低声道:“满足你未尝不可,我得先问你事……”
虽说不喜她的语气,不过这才是殷惟郢,陈易多了几分温柔道:“什么事?”
她侧过脸直直看他,问道:“你是先去见了殷听雪,还是先来见我?”
陈易笑道:“当然是先来见你。”
“…真的?”
陈易不多解释,只是道:“我走过了寅剑山,却并未上山。”
殷惟郢眸光微亮,压抑住喜色。
他连寅剑山都不上,想来连周依棠都不曾见,就火急火燎地赶来见她,说到底,还是她在他心中最重。
三人虽说都是并娶的妻子,只是说一千道一万,并娶不过是为了照顾周依棠和殷听雪心情,大夫人终究还是她,念及此处,殷惟郢柔柔唤了一声:“夫君。”
“不说这么多了。”陈易喘了口粗气。
殷惟郢感觉到身后有什么顶在道袍上,她也脸颊微红,小声道:“你随我来。”
不一会就到了卧房,陈易喘着粗气就把她推到床上,殷惟郢也不多话,顺着他的意思卸去身上衣裳,眼神交错那一刹那,顷刻间就明白了彼此半年来许许多多的压抑。
那一瞬间好似覆上了朦胧雾霭、情意绵绵。
殷惟郢停住了手,反而抓住他的下衣,陈易瞬间明白过来,将手慢慢往下,不执着于解下那道袍。
夜色间,她把红唇慢慢覆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