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瞪了瞪眼睛,瞥了门口的方向一眼,道:“可怎么没见着有下文啊,她说不是家里的关系,是她的关系?”
“不可能啊~”
中年妇女皱眉道:“她可还是个姑娘身子呢,这里面……”
“嘿~嘿~嘿~”
张干事不耐烦地提醒道:“可得注意为人师表啊,这种话怎么能在这说呢”。
批评完对面的妇女,又瞥了门口一眼对她说道:“这也就是现在,要是以前可不是书香门第、大家闺秀,多少人惦记着呢,什么关系都说不好”。
“对对对~”
妇女很是自责地点了点头,同意道:“这样的人可惹不得,说不定都是什么关系呢”。
张干事撇了撇嘴,低下头看起了文件,心里却是想着有没有关系凉一凉就知道了,反正他都把时间卡死了,到时候人都走了再打电话可就不好使了。
要使用关系,就得这几天的事,他也不怕冉秋叶藏的深,这一次准得暴露出来。
到底是冉家的关系,还是她自己的关系,到时候一看便知。
对面的妇女瞥了他一眼,见他低了头,这才也撇了撇嘴,心里暗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嘴上说着漂亮话,可实际上冉家两位老师还不是他给分到蒙内的,有近处都不选,硬是往最远了支,这人打的什么注意她都能猜到了。
妇女别的本事没有,打听闲话的能力倒是很强,张干事有个傻哥哥,二十人呢,武夫打天下,最后还得是文人来治天下。
在顾延的眼里,李学武是属于文人一类的,还是比较文艺的那种,不然楼上藏那么多书干什么。
他家里当然也有藏书,但多数是服务处给送来的期刊和杂志,大部头的书都在楼下的书房里放着,他看的真不多。
父亲有时会看,母亲看的最多,姐姐看外国多,他也就看看杂志。
姐姐结婚前他就打听过,这个姐夫也是行伍出身,还是在单位负责保卫工作的,那一定是个莽夫了。
万万没想到,最后姐姐还真嫁了个书生。
顾延正发呆呢,见着姐姐和姐夫站起了身,不由得开口问道:“干啥去?”
“上楼,看书,睡觉,你干啥?”
“我……”
面对姐夫的反问,他还真就不知道干啥去了,看了看墙上的时间,这个点儿最适合带着姑娘去看电影了,电影院里灯一关……
——
“时间过的真快啊~”
李学武靠坐在指挥车的后座上,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感慨地说道:“算算日子,我回来都快一年了”。
沙器之转身面对着李学武笑着问道:“领导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去年?”
李学武抬了抬眉头,微笑着说道:“十一月,中旬”。
“还早呢,好日子可得过的慢一些”
沙器之伸手拍了拍韩建昆的肩膀逗着他问道:“建昆的日子是什么时候?”
韩建昆被沙器之逗得有些不好意思,抿着嘴没说话,倒是车上其他两个人笑了起来。
时间进到宣队的事。
李学武却是摆了摆手,道:“文宣队由宣传处负责,这个咱们不管,不过工纠队要盯一下的”。
他进门后一直没理会于海棠,沙器之也没招呼她,就由着她尴尬地站在一边。
李学武的茶水是上班前就准备好了的,沙器之来了主要是整理文件和对接厂办以及下面部门的工作。
于海棠见李学武在谈工作,不敢打扰了他,只能站在一边等着。
她能鼓起勇气来找李学武就已经很难得了,李学武答应见她更是一次机遇,无论李学武的态度如何,她都想把握住,争取到。
“既然厂里把工纠队的指导工作交给了保卫处,那咱们责无旁贷”
李学武敲了敲桌子,想了想又补充道:“工纠大队的组织体系建设你跟器之商量一下,也找康汝选做个谈话,尽快拿出个方案来,包括基层小队组织的建设和管理”。
“好的”
听见有自己的工作,沙器之也是暂时放下了手里的工作,跟孙健一起应了声。
孙健等李学武交代完,又轻声汇报道:“昨晚红旗社那边又找了杨厂长,还跟咱们夜间巡查的保卫起了冲突……”
“交给保卫科去办”
李学武没在意地说道:“抓几个带头的,把这股子嚣张气焰打下去,同时夜间巡查加大力度”。
说着话还点了点孙健道:“跟保卫科说一下,一定要给我盯紧了,晚上最容易出事故”。
“明白”
孙健认真地答应了一句,合上手里的笔记本跟李学武打过招呼后便离开了。
离开前还看了于海棠一眼,他觉得领导把自己叫过来交代的这些工作里有一些话是说给这个广播员听的。
李学武也是等孙健走了,这才拿了桌上的文件,像是要看文件的样子,可还是示意了于海棠过来坐。
于海棠早早准备的勇气和话语在这么一会儿早就磨光了,她现在只剩下了忐忑不安。
因为有沙器之在屋里忙活着,她也真是不敢乱说话,尤其是面对威严日盛的李学武,只觉得对面坐着的人好高大。
“怎么了?又要采访我?”
李学武是叫了于海棠到对面坐下,可手里已经把文件打开了,目光也仅仅是看了对面一眼,便又放在了文件上。
于海棠正不知道如何开口呢,见李学武问了,便尴尬地笑了笑,回道:“不是的,是我……我有些事想跟您汇报一下”。
“呵呵,广播站的工作都要跟我汇报了?”
李学武轻笑了一声,给文件翻了页,嘴上虽然笑着,语气很亲和,但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于海棠怎么都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