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丁自贵算什么?
说好听点是负责集团的喉舌,不还是受宣传部门管理嘛,上面还有主管领导呢。
这样看来,虽然丁自贵是红星文艺出版社的一把,可到头了也就是个正处。
对方的劝说在他看来就是懦弱的表现,当初丁自贵从管委办主任的位置上退到文艺出版社不能说没有李学武的“功劳”,怎么到现在他投的这么彻底了。
他李学武再牛哔不也是一个脑袋两只手嘛,别人怕他,他可不怕。
正的玩不过,阴的还玩不过吗?
再说了,李学武在钢城不一定怎么着呢,想指手画脚?等他站稳脚跟再说吧。
——
“保卫工作这边——”在回厂区的车上,王淑琼迟疑了一下,看向李学武问道:“是不是请韩战同志多辛苦一下?”
“嗯,怎么了?”李学武微微抬了抬眉毛,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是有什么事吗?还是——”
“不,是我这边要休假了。”
王淑琼有些为难地讲道:“要不我今年就不休了,又不差这一顿饺子。”
“饺子还是要全家一起吃才热闹,才好吃呢,辛辛苦苦工作一年为了啥啊?”
李学武看了看她,道:“放心休假,保卫工作暂时就交给韩战负责。”
“好的,那我回去跟他谈一下。”
王淑琼打量了李学武的脸色,又试探着轻声讲道:“宗芳副主任那边……”
“暂时指望不上他了。”
李学武轻轻叹了口气,解释道:“他同他岳父的感情很深,终究要送最后一程的,咱们就多辛苦,多理解吧。”
“是,我能理解。”王淑琼点头讲道:“人到中年,工作家庭难兼顾。”
“这个时候就要体现出组织的关怀和照顾了,不能拖他的后腿嘛——”
李学武淡淡地说道:“听说情况是不怎么好,已经是弥留之际了。”
“哎呦——”王淑琼也是淡淡地叹了口气,道:“我回去也得打个电话问问,要是真有情况,是不是咱们得有准备?”
“嗯,我就回不去了。”李学武看着前面讲道:“关怀和慰问已经请清芳同志代我送过去了,再能做的就不多了。”
“互相理解吧——”王淑琼点点头,这才又问道:“您提起这个我想起来了,叔兴副主任的岳父是不是也病了?”
“嗯,确实‘病’了——”
李学武的眉毛一挑,面色颇为怪异地点点头说道:“他也是个操劳的命啊。”
都是山里的狐狸,说什么聊斋啊。
王淑琼比他还早来钢城一年呢,单枪匹马的或许早就跟这些老登们斗过了。
今天到他车上又玩起挑拨离间这一招,看来钢城的组织生态真有问题。
这就不得不提到了董文学,李学武既感慨他在辽东和钢城冶金厂的作为,要是没有他的怀柔和辛苦,集团在辽东的工业也不能获得如此稳定发展的局面。
只是手段偏软,让钢城的干部有些骄纵,当着他的面都敢耍手段。
呵呵,或许真当他是个年轻人了。
再看前面那两句试探,结合后面这一句,李学武倒是意外地发现她还想觊觎杨宗芳的一亩三分地。
怎么?问韩战能不能接手,如果他说韩战不能接手,她是不是就要布局了。
当初杨宗芳请假,他顺势让杨宗芳交接,或许就刺激到了某些人的神经。
毕竟与杨宗芳的矛盾在这些人的耳中或许都听了不止一遍。要借着他的光算计杨宗芳也就不足为奇了。
李学武也没觉得王淑琼的手段和想法是多么的恶劣,只是吃相难看了点。
既然要休假回家,只谈从杨宗芳手里交接的保卫工作,那她本身负责的经管工作怎么避而不谈,或许也是一种试探吧。
试探他有没有要她也交接工作的意思,是否同杨宗芳和杨叔兴一样。
反过来也是,如果李学武没让她交接,那就证明对二杨是有意见的。至少是区别对待了嘛。
如果按照二杨的处理办法,那就证明这位秘书长真在按组织程序执行工作。到时候她要收回爪子,放下贪念不能再探。
一个事情拐好几道弯,连着学之间的关系,董文学在钢城的所有势力都会被他全盘接收。
你看吧,董文学的秘书张伟还在钢城没走呢,可也没挂什么岗位。
这是什么意思?
扶上马送一程呗,再明显不过了。
集团年后就能完成组织架构变革,形成大部室小处室的管理格局。
而在钢城,新组建的企业已经顺势完成了集团企业和工厂的标准化架构搭建。
你听吧,听大家对各自工厂一把手的称呼就能分辨的出来。叫厂长的基本上就是已经完成组织架构变革的分支机构。
叫主任、叫厂长的那种就是集团化以前就存在,或者集团化初期就已经完成管委会制度搭建和变革工作的企业。
如冶金厂、五金厂等等,这些企业都需要完成缩减管委会影响的行动。
当然了,也不是说这些工厂在集团的管理下完成组织架构变革以后就是厂长完全说了算,再没有管委会什么事了。
李怀德就在集团发展规划中明确讲到了,集团管委会是全集团上下唯一组织管理架构,其他分厂管委会属于分支机构。
所以分厂的管委会拆与不拆都不影响各分厂在集团管委会的指导和管理下开展相应的工作。
缩减管委会架构是向集团化、现代化、专业化企业过渡,是一种进步的表现。
各分厂仍保留管委会组织机构,但只负责宣传、组织、工会等工作。
业务工作要独立,要逐渐恢复厂长负责制,建设集团管委会统一管理的格局。
一旦冶金厂要开展相应的行动,那他们这些副主任将面临重新分工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