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上。
自始至终张雨茹一直低垂着眼帘,恭恭敬敬的模样无可挑剔。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掩盖住自己眼中的恨意。
……听尉迟少将军,你为了制造礼器之事给累病了?
现在身体可好些了?
宇端化斟酌再三,出来的话却还是满是关心。
这么明显的情感表露让在他身旁的洛岚君都忍不住频频侧目,似乎是想要看清楚,站在自己身前的这位伟岸男子,到底是不是他所认识的宇端化。
谢皇上关心。
臣妾的病已经好多了。
制造祭天礼法之器对于后唐江山社稷来很是重要,臣妾怎可因这种微不足道的事情而耽搁了进度。
一能下床,臣妾便进宫来了。
张雨茹到这儿,又是拱手对着宇端化盈盈一拜。
巨妖找号。
嗯。
宇端化漫不经心地答着,眼睛又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张雨茹的左手手背上:尉迟夫人左手上……似乎是有伤痕?
张雨茹闻言一愣,将手反过来一看,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那是儿时落下来的伤。
当年家中在灾区布施之时,家父也带着臣妾一起前往。
便是在那时候,臣妾便不心伤着了。
……啊,原来是这样。
宇端化的眸子一沉,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二人又看似平和地聊了一阵,他才放张雨茹离开。
阿浣从始至终一直跟在张雨茹身边,大气都不敢出,直到确定远离了宇端化一行人,这才拍了拍胸口道:我的好嫂子,刚才真真是吓死我了。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怕吗?
怕?
我为什么要怕?
在张雨茹看来,张家人现在就算能活下来,结局也不一定好。
既然摆在自己和家人面前的,只有苟延残喘和人头落地这么两个选项,她反而也没那么多顾忌的了。
我们俩一起出现在皇上面前啊……阿浣受不了地看了张雨茹一眼:你就不怕他突然想起来,咱们之前在珍宝阁被他撞见的事情……那又如何呢。
张雨茹到这儿,忽然站住了身子。
阿浣站在后头愣愣地瞧着她的背影,只觉得萧索悲凉地让人鼻酸。
……嫂子……你……阿浣眨了眨眼睛,一个奇怪的念头一下奔出了她的脑子,吓得她一把抓住了张雨茹的衣袖:嫂子……我知道,您心里委屈。
可是可是……人家是皇上,咱们可不能做些以卵击石的事情啊。
好不好?
你在想些什么呢?
张雨茹闻言,回头对阿浣笑了:我不会做出格的事情的。
为了尉迟家……也为了我父亲。
那就好……可是你刚才为什么要提布施的事……阿浣嗫嚅地问着,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过是想要他知道,张家那些行善功绩,不会因为一道满纸荒唐的圣旨而磨灭罢了。
张雨茹淡淡了句,复又向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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