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哪怕是寇仲都不由倒吸着凉气,极其惊叹于解堡主的豪迈大手笔,独尊堡对宋阀竟是如亲兄弟一般的支持。
陆泽对着解晖微微躬身见礼:“陆某在此谢过堡主,有堡主此言,在下以及整个岭南定不负所望。”
而后。
宋缺又宣布第二个决定。
那就是收寇仲为徒。
如果说第一条消息,在场很多人都有着心理准备,那这收徒决定,着实是令人感到意外,甚至都包括寇仲自己。
“啊?”
只有陆泽不意外,因为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在他的推动之下促成,寇仲的脾气性格以及武道天资都很受宋缺的喜欢。
日后定然是要成为陆泽的左膀右臂,宋缺在卸任阀主职权后,方能有时间来教导弟子,决定将寇仲给收下。
而且这样一来,寇仲便算是自己人,日后陆泽对其委以重任,阻力要小很多,这次收徒算是一举多得之事。
陆泽转头看向寇仲,笑骂道:“你还傻愣着干嘛?赶紧拜师啊。”
寇仲反应过来,脸上难掩兴奋,他当即来到宋缺面前,郑重的跟宋缺行跪拜大礼,连带着声音都在颤抖:“师父!”
这些年来,被寇仲视为长辈的便只有救他一命、授予天玄功法的傅君婥,如今天刀宋缺则成为他真正的老师。
其实,自扬州开始,这一路南下,寇仲总是就拐弯抹角的去跟宋缺讨教刀法,他这几日收获颇丰。
但今天忽然被宋缺收徒,寇仲心里难掩激动,不单单是拜师这件事本身,他一贯漂泊,如今竟隐隐间有种归根的感觉。
宋缺准备的拜师礼是天刀龙所言一样,众人皆不醉不归,陆泽同样饮酒不少,但眼神里却没有醉意。
跟着未婚妻一道回到居住的小院,宋玉致忽然低声跟陆泽道:“我大姐...她似乎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宋玉致自幼跟长姐亲近,所以今日酒席上的她敏锐洞察到姐姐宋玉华的情况,放入是欲言又止。
宋玉致的眉头紧皱,不解姐姐为何有如此纠结之态,今日算是家宴,哪怕如外人一样的寇仲,都是父亲认下的弟子。
陆泽听到后,轻抚着她的手背:“其实并不算是什么大事,应该跟解晖有关,也该是跟如今的局势有关。”
“你大姐她,跟你、跟师道是一样的看法,不愿川蜀之地的和平局面被打破,而我的出现,注定要改变这里的局势。”
其实。
宋玉华可能要看得更远一些。
毕竟她加入独尊堡已经五年之久,对于独尊堡以及公公解晖都熟悉了解:“她或许是想说,不要被姻亲关系所蒙蔽。”
陆泽轻叹一口气,眺望着朦胧夜色,说道:“虽然是嫁出去的女儿,但她骨子里流淌着的还是宋阀的血脉。”
“所以她才会纠结。”
宋玉致瞬间明白陆泽的意思,她美眸当中充斥着不可置信,刚想开口询问,又反应到她们如今居住在独尊堡内。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如蚊蝇在嗡鸣:“你的意思是...我大姐她想找机会暗示我,让我们不要过于信任解堡主?”
说出这番话时,宋玉致只感觉到不可思议,她的情绪瞬间低落下去,是因为姐姐在独尊堡的处境。
姐姐这些话,甚至都不能直言。
这一刻,宋玉致对脚下这座独尊堡忽然间就有着难以压制的愤怒,刚刚宴席时的那抹闲适惬意,瞬间烟消云散。
天刀宋缺的女儿。
岭南宋阀的大小姐。
如今竟是这么的小心翼翼?
她不理解。
同样也不明白。
陆泽轻声道:“我明日会找机会跟你姐姐谈一谈,她的担心完全多余,毕竟天塌下来,还有个高的在前面顶着。”
“更何况,这天根本就塌不下来。”
不料宋玉致却摇头:“不用,这件事情还是交给我来吧,如果解晖真想搞阳奉阴违,那他注定是要时刻关注着大姐。”
“你如今的身份不适合单独见她。”
独尊堡当然不重要,甚至川蜀之地的战力加起来都算不得什么,但宋玉致知晓未婚夫跟父亲是想平和的解决当前问题。
陆泽笑道:“其实,最简单的解决方式是将解晖给杀死,让解文龙上位,独尊堡以及巴蜀就不会出现任何的问题。”
“但这个方式是行不通的,至少,我需要在意岳丈的想法,还有我们大姐,亲情跟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只可惜。”
“解晖似乎不太明白这个道理。”
哪怕今日解晖表现得堪称完美,不管是刚见面时的热络,或者是在这场家宴接风宴上的保证许诺,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可解晖却隐瞒了件看似无关的小事。
那便是慈航静斋斋主梵清惠,在离开独尊堡以后,还去见过川帮的枪霸范卓、以及巴盟的猴王奉振。
这两次见面同样隐秘,解晖并不知晓梵清惠的动向,但陆泽却相信,解晖堡主事后绝对有办法知晓这两次会面的发生。
但是,解晖却没有跟宋缺以及陆泽提起这件事情。
“但愿你不会做出亲者痛的事情。”
......
陆泽他们抵达成都的第二天,恰好便是蜀地的花夏节,城内入目之处有着数不尽的花灯,上面描绘着各色花卉的模样。
或是悬挂在商铺宅院的门外、或者是做成灯笼模样被行人提在手上,稚童提灯嬉戏,奇巧多姿,姹紫嫣红。
年轻的女孩们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羌族少女华丽服饰充斥着异地风情,嬉戏玩闹声此起彼伏,充满着节日的热烈氛围。
夜幕笼罩大地。
正是最热闹的花团锦簇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