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看着丁慧那副又要开始“演戏”的架势,生怕她再说出什么让令狐香难堪的话来,连忙出声打断:“丁慧,正事要紧,别逗令狐队长了。”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提醒。
丁慧闻言,立刻转向方羽,佯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红唇微嘟,眼波流转间尽是哀怨:“哎呀,相公这就心疼了?开始向着令狐队长说话了?是不是觉得我这‘老夫老妻’的,早已失去了新鲜感,没有吸引力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竟然又伸手,自然而然地摸上了方羽的手背,指尖还若有若无地轻轻划动着,动作亲昵得近乎挑逗。
这一下,令狐香立刻有点急了想要上前做点什么,但很快反应过来,克制住了动作。
她的眼睛几乎是不受控制地、直勾勾地盯住了丁慧那只在方羽手背上作乱的手,嘴唇微微抿紧,眼神复杂难明,有羞窘,有错愕,或许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涩意与失落?她迅速移开目光,看向别处,但紧绷的侧脸线条显示她并未真正平静。
方羽感受到手背上传来温软滑腻的触感,以及丁慧那毫不掩饰的“表演”,心中无奈更甚。
他倒是没有立刻甩开丁慧的手。
某种程度上,他已经有些习惯了她这种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深知越是反应激烈,她反而会越来劲。
他只是微微蹙眉,反手轻轻握了一下丁慧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带着制止的意味,语气放缓了些,但依旧坚定:“说什么胡话呢,别逗她了。”
丁慧被方羽握住了手腕,动作一顿。
她抬起眼,对上方羽那双深邃而平静的眸子,里面的无奈和提醒清晰可见。
她嘴角勾起一抹得逞似的、细微的弧度,终于收敛了那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但眼神中的狡黠却未完全褪去。
她轻轻抽回手,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随性而为的玩笑。
“好吧好吧,相公都发话了,我岂敢不从。”
她转向令狐香,脸上的戏谑之色收敛了大半,虽然依旧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但总算有了点正经模样:“令狐队长,随我进屋吧。”
令狐香闻言,如蒙大赦般松了口气,连忙点头:“有劳丁神医了。”
她下意识地又瞥了方羽一眼,眼神快速掠过,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然后便跟着丁慧向里间走去。
就在两女即将踏入内室门槛的那一刻,方羽的脑海中,毫无征兆地响起了丁慧清晰的声音。
“相公,”丁慧的声音失去了刚才的戏谑与慵懒,变得严肃而冷静,“等我为令狐姑娘炼化好金瓣花后,会去找欧阳大师,详细询问关于天机阁那边的动向和情报。此事关系重大,涉及朝廷八脉之一,水深难测。在我得到确切消息之前,相公切莫独自行动,也不要轻易相信任何来自陌生渠道的消息。”
微微一顿,她的声音里似乎注入了一丝极淡的、不易察觉的关切:“涉及朝廷八脉,危机重重,谨慎为上。一切,先等我消息再做行动。”
听着丁慧的话,方羽看着内室的门轻轻合上,微微点头。
丁慧这番话,无疑说中了他内心最深处的忧虑。
天机阁这个级别的存在,其实不是他们现在能触碰的。
丁慧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表面上嬉笑怒骂,似乎对一切都漫不经心,实则心思缜密,考虑周全。
这份在关键时刻表现出来的可靠与担当,让方羽的心头涌起一股复杂的暖流。
她总是这样,用最不正经的方式,做着最正经的事,给予他最及时的支持。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窗外愈发喧嚣的风声。
方羽离开房间,回到自己的屋子,点燃烛火后,却是走到窗边。
看着外面漆黑如墨的夜色,方羽眉头紧锁。
自进入京城之后遭遇的各种事情如潮水般涌来。投靠欧阳大师,与绝门合作再决绝,再到与璐璐背后的大皇子搭上线。
想着这些事,疲惫感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高度紧绷。
他决定暂时退出游戏,回到现实稍作休息,理清思路。
毕竟,真正的挑战,可能才刚刚开始。
他走到床榻边,正准备下线。
然而,就在此时——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这么晚了,又会是谁?
方羽心头困惑。
丁慧和令狐香在内室炼化金瓣花,宋振荣在陪妹妹,其他人……他快速过滤着可能的人选。
“谁?”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
门外,传来一个轻柔的女声:“是我,诸葛诗。”
诸葛诗?
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
方羽压下疑虑,走到门边,缓缓拉开了房门。
门外的诸葛诗,竟是换了一身装扮。
不再是刚才的素衣,而是穿着一件淡雅素净的薄衫,料子轻柔,在夜风中微微飘动,勾勒出窈窕的身姿。
她的长发随意披散着,脸上似乎也未施粉黛,与白日的形象判若两人,平添了几分柔弱与……诱惑?
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刻,以这样的装扮来访,其用意令人不得不深思。
什么深夜诱惑?
“你……”方羽站在门口,上下打量了下她的装扮,语气明显带着疑问,“深夜到访,有何要事?”
他的身体微微侧倾,巧妙地挡住了大部分门口的空间,显然没有让她进门的准备。
诸葛诗迎上方羽审视的目光,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嫣然一笑。
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几分神秘,几分难以捉摸。
她没有直接回答方羽的问题,而是微微侧头,目光仿佛不经意地扫过方羽身后空荡的房间,然后重新聚焦在方羽脸上,声音轻柔得如同耳语:
“刁公子,”她的语气却带着一种拉近距离的熟稔,“你可了解……我所隶属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