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难得一见的认真,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她除了心虚,还是心虚。
寒渊耐心地等着她,她异样的神色和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都显示了她内心的挣扎,这是他给她第三次机会,也是最后一次。如果她肯对过去做一个交代,对他做一个交代,兴许,他还回头有路。
“阿炔,我只要一个真相,很难吗?”他执着地看着她,屈尊降贵,放低姿态,心平气和地引导她。
苏炔不是不动心的,那个秘密压在心里太多年,压得她筋疲力尽。可是,她说不出来。
就自己咽下去吧,反正已经独自承受了那么多年,何必再翻出来让他跟着一道痛苦呢?没有意义。
苏炔抬起头,嘴角讥诮,眉目疏冷,“分手还能有什么原因?不外乎是不喜欢了厌倦了淡了没热情了,所以离开了,毕竟,呆在一个不喜欢的人的身边,多少也是件痛苦的事,何必相互折磨?”
“我要听真话。”他目眦欲裂,捏紧她的胳膊,力度大得要生生撕裂她的皮肉,“你他妈说是不说?”
心脏的抽搐感愈演愈烈,苏炔握紧手,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随你信不信,这就是真话。承认吧,你不能接受的只是我甩了你的事实!你是王子,我是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跑出来的小太妹,巨大的落差让你心有不甘,可是,爱情不就是这样吗,合得来就一起,合不来就散伙,你输不起,当初就不该和我谈那场鬼扯的恋爱!”
寒渊没有表情,浑身戾气深重,他低下头,直到鼻子抵住她的鼻子,那双漆黑幽深如洞穴的眸子鹰一样盯紧她,可从她直白清澈的瞳孔里,他并没有看到他所期待的的闪躲,那里面,只有惨白得一塌糊涂的自己。
他低低地笑了,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阴冷,仿佛自嘲,又仿佛确定了什么。
他慢悠悠地眯起眼,狭长凤目里,冷光四射,薄唇吐出没有温度的气息,拂过她发白唇面。
在一阵一阵的心慌里,她听见他说,“真伤人啊。苏炔,算你狠。”
面上刮过寒彻入骨的疾风,一晃眼,他白得像雪山般的身影已然不见。
苏炔无力地靠向墙壁,滑倒在地上,她神情麻木,捂住冻得发僵的心口,那里面,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悄然发芽,开出惴惴不安的花。
为什么会有这样强烈的不祥的预感?
她扶着墙慢慢爬起来,整了整装束,转过身要走。迈出的步子却在看到走廊另一端的人时,生生僵在了半途,她倒吸一口凉气,暗自苦笑,难怪会有不祥的预感。
她站在那里多久了?
和寒渊的争执,她又听见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