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沉默。
“那天你在唱《提灯谣》,嗓子都哑了,可还是不肯停。我说你傻,你说:‘如果我不唱,谁还记得那些死了的人?’”
林尘的手指微微颤动。
“你说你要做一根不肯弯的脊梁。现在呢?你要为了看得见世界,而变成一条爬行的蛇吗?”
泪水从林尘眼中滑落。
“我不想忘……可我好累啊……每晚都梦见娘死的样子,梦见城里人把我推出去当祭品……我撑不住了……”
他上前抱住林尘,低声说:“那就哭吧。哭完了,再站起来。你可以软弱,可以害怕,但别把心火交给别人。那是你活过的证明,是你对抗虚无的武器。”
铜铃轻响,清音穿透迷雾。
忽然,黑石崩裂,一道幽影自其中逃逸,发出尖啸:“你们逃不掉的!迟早有一天,你们会主动求我赐予安宁!”
他猛然催动“警世火种”,预知其逃遁路线,一枪贯穿虚空,将其钉死于墓门之上。
林尘瘫倒在地,痛哭失声。
他陪着他,整整一夜。
次日清晨,林尘睁开眼,目光清明。他将颈间最后一块铜铃碎片放入少年掌心:“这次,换我借你勇气。”
少年点头,将碎片嵌入葬天枪柄。刹那间,枪身泛起温润光芒,仿佛融入了某种超越力量的情感。
第四十八日,他重返葬天城。
此时,“心火长城”已初步成型。九十九座灯塔通过“群体共鸣”连接,形成一张横跨九大星域的信念之网。任何一处遭受攻击,其余八十八处皆可瞬时响应,调动局部心火能量进行支援。更有十万普通民众自愿登记为“后备觉醒者”,一旦危机降临,可通过“葬天回响”二次激活其潜在意志。
第四十九日,黄昏。
他登上观星台,望着远方星河,心中平静如水。
他知道,黯渊不会就此罢休。归零计划或许暂缓,但它的根系仍在虚无海深处蔓延。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拟我体”、更多的精神侵蚀、更多的谎言与诱惑。但他不再恐惧。
因为他已经不再是孤身一人。
就在此时,系统提示最后一次响起:
【成就达成:‘提灯者?不灭’】
【解锁终极称号:‘薪火之主’】
【特性:可无限次点燃他人信念,代价由全体心火持有者共同分担】
【备注:此能力永不计入冷却,亦不受反噬限制??因为你早已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笑了。
转身走下高台,迎向等待他的八十一弟子、万千百姓、以及那些正在学堂里学唱《提灯谣》的孩子们。
风起,灯明。
枪在手,路在前。
提灯者不曾回头,因为他知道??
身后,已有万千灯火随行。
前方,纵是永夜,亦可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