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啖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
燕师叔不比你好啊!
有没有可能?
有没有可能,咱们师尊,就是,就是那个……
崔啖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反正从平湖福地之中,自家师尊的手段来看,引你还有申豹入魔的人,可能就是他啊!
“崔络功利心重,做出此等急功近利之事,倒也不意外,我是清河崔,他是博陵崔,大家终究隔着一层,也不好说他。但好在有绰兄看着,他为人稳重,当能镇一镇那些人!”
姜尚欲言又止。
崔啖眼中乃是有登徒子的人,当即就看出来了,问道:“怎么了!”
“绰兄,应是那位崔绰前辈?”
姜尚吞吞吐吐道:“崔绰前辈在那片石山的时候,就发现了能用红莲业火烧破太初神石的法子,所以没有跟着我们登上石钟山,而是找了一群人登了另一座岛,烧出了不少的石卵。”
“获得了许多九幽、阴河的特产!”
“便是太初神玉,都得了三枚,乃是最受追捧的人,大部分人都是学了他才引出了红莲的业火之力的。”
“崔络应该是学了他的法子,才解开的石卵……”
崔啖眼前一黑,忽而明白过来,姜尚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了。
他急忙问道:“他们耗费红莲火力,是不是留下的业火已经不足以支撑他们在阴河漂流了?”
姜尚诚恳道:“还没到这地步,崔绰前辈招来了所有耗费了红莲火力的人,将所有业火红莲之舟连在一起,化为了一朵巨大的红莲,如此汇聚众人的业火,倒也能庇护更久。”
“就是……”
崔啖问道:“又是什么?”
“就是崔绰前辈还创造了一门用业火红莲,垂钓阴河之物的法子。”
“他们以解开的石卵之中,自己用不上的魔道之物,垂钓阴河中的邪祟!等到邪祟上钩,就以业火炼化,所以,还在不断消耗火力。这样下去,便是大家合在一处,也未必撑得了多久!”
崔啖皱眉道:“族兄为何如此不智,明知道红莲之中的业火,是唯一庇佑我等……”
说到这里,崔啖顿时恍然:“是了!”
“他不是不智,而是太智了,我引你们去登山,他便知道有师尊在暗中庇佑我们,他只怕把这当成了师尊的一种考验了。”
崔啖御起脚下的红莲之舟,很快便赶上了一朵漂浮在阴河之上,在上面修筑了一座宫殿的巨大莲花。
莫约有九十多瓣红莲凑在一起,上面人影绰绰,熙熙攘攘。
似乎在看一个交换宝物的法会。
崔绰便在莲花中央,主持法会,看到自家族弟赶来,也不惊讶。
反而为他引荐道:“诸位道友在始皇陵中,皆有收获,许多用不上的东西,却也想和他人交换一些用的上之物。”
“如此抓紧每一分的手段,强大自身,才有在始皇陵中厮混的本钱,崔啖你要不也看看,有什么你用得到的东西?”
崔啖的眼神在一个残破的兽骨上面滑过——那可能是朱厌之骨。
朱厌者,太古证的灾难大道的族类,传说是和原皇争过猿族主位的妖族大圣。
即便在妖族之中,此圣亦是十分特殊,因为太古猿族乃是半人,藏着人族的血脉。
而朱厌大圣既然证就灾难道果。
很难想象有什么族类,比人族掀起的灾难还要深远可怕的。
所以一直有传言,朱厌乃是人族兽性的显化。
那片残骨能引起五帝轮的凝滞感,应该和朱厌脱不了干系,但崔啖此来并非交换宝物的。
当即道:“绰兄,如此耗用红莲业火,你究竟有几分把握,能支撑到黑帝祭台?”
崔绰抚须沉吟,片刻之后才徐徐道:“若是其他人问起,我必不会说,但既然是你来问,那我便坦然相告——黑帝祭坛已然不远,或者说,马上就到!”
崔啖神色微动,他可是知道,自己这位族兄,从来不说没把握的话。
这时候,天上黑影一折,落在崔绰身边。
这一次崔绰不再隐藏,将那道黑影出示众人。
却见一只黑色的燕子,落在金盘之上,啄食着几颗血红色的莲子,姜尚微微一愣,才道:“原来你让我炼制结子丹,是用在了这里。”
崔绰笑道:“前日里,有人解开了一枚蟾蜍地出产的石卵,内中是一枚水胆,乃是阴河之精,我听闻姜小友善于炼丹,便求他用那阴河之精,炼制一种魔道丹药——子母河水!”
“如此以子母河水,滴在这朵红莲之上,才结了一个莲蓬,产下十二枚莲子。”
“再配合祭祀之法,召回了这只玄鸟,也是因此,我才能准确判断——我们的确快到黑帝祭坛了!”
玄鸟一口气吞下三颗红莲子。
绣金一般的黄口回味似的啧了啧,灵动的眼眸一转,不屑的看向众人。
在场之人,没一个敢有意见。
那可是仙秦的图腾——玄鸟,它要真正发起威风来,在场所有人一起上都不够它收拾的。
小玄鸟恢复了几分在楼船时的傲气,半点看不出在徐福手下狼狈的样子了!
毕竟它这图腾在其他仙秦人面前,固然有几分面子。
但遇到嬴政和他手下的那般大方士,是一个比一个的不把它放在眼里啊!
随着玄鸟尝过莲子,很快它又振翅而起,翅膀就像划开阴河一样,划开了众人前方灰沉沉的帷幕……
下一刻,一轮煊赫的大日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轮金车从阴河上空驶过。
上面一位老者横击天际,金色的光芒犹如长鞭一般化为数十道,犹如雷霆霹雳一般打下,卷起一条条阴河。
众人乘着的阴河也被卷起,犹如冲上一座横跨虚空的桥梁一般,被卷上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