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锦还能说什么?只能埋头苦干呗!
人都说了,你不能自成一派没关系,但好歹独创一格啊!
“姑娘,香蕊那边让人送信来了。”
琳琅从外面走了进来。
容锦扔了手里的药草,拿起一边的帕子擦了把手,对琳琅说道:“信呢?”
琳琅连忙才将手里的信递了过去。
容锦撒了信封的封口,一目十行看了过去。
琳琅和蓝楹站在一边,目光密切的看着她。
稍倾,容锦举了手里的信,抬头对二人一笑,说道:“袁氏约了容芳菲明天在采芝斋见面。”
“姑娘,你打算怎么办?”蓝楹问道。
她打算怎么办?
容锦看着蓝楹和琳琅,笑了笑道:“你们说我应该怎么办呢?”
……
扶澜院。
容思荞焦燥的在屋子里来回的打着圈,不时的抬头看外面的夜色。
袁氏扶了脑袋,无力的说道:“荞儿啊,你别转了,你转得我头都晕了。”
“娘,”容思荞走上前,在袁氏身边坐了,抬头看了袁氏,急声道:“娘,你说姑母她会见你吗?”
“她敢不来!”袁氏哼道,末了,拍了拍容思荞的手,“荞儿,你别怕,娘手里有她们的把柄,她不敢不按我说来!”
“那,娘……”容思荞眼睛一亮看了袁氏,“能不能不嫁啊?”
袁氏脸上顿时便生起一片黯然,之前是她们想尽办法要结这门亲,现在,却是由不得她们不结这门亲。
“荞儿啊……”袁氏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你也知道,这是皇上赐的婚,皇上赐婚,谁敢抗旨?你没听你叔祖父说了,你就是死了,牌位也是要进他们王家的!”
容思荞顿时恨恨的一跺脚,怒声道:“娘,你又不是不知道,王箴她现在就是个废人,我嫁过去……根本就是守活寡。”
可是嫁过去还有命,不嫁,那就不是没命的事了啊!
袁氏欲言又止的看了眼容思荞,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荞儿,你听娘说,嫁过去只是权宜之计,明天我会跟你姑母说,你嫁过去,过几年便拖口病重不治,来个假死。回头娘再找了人,替你办过一份市藉,再重新说门亲事。”
容思荞听得眼前一亮,不由便轻声道:“可,可是姑母她能答应吗?”
袁氏笑了笑,冷冷道:“这就不是她肯不肯答应的事了,她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容思荞阴戾的眸子里便绽起一抹笑,往前靠了靠,倒在袁氏的怀里,“娘,还是您最疼我!”
“傻孩子,”袁氏摸了容思荞的脸,“你是娘的女儿,娘不疼你,还疼谁啊!”
容思荞甜甜一笑,稍倾,却又拧了眉头说道:“娘,秦姨娘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秦姨娘有了身孕的事,容锦一番安排后,已经传进了袁氏的耳朵里。
这时候听到容思荞提起,袁氏原本还带着笑意的眸子,顿时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声音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一字一句道:“先让这个贱人得意一阵吧,回头,你这边的事了了,娘就回去收拾她!”
容思荞想了想,却是轻声说道:“娘,女儿的意思,你不如先等等,万一是个儿子呢?”
袁氏垂眸看向容思荞,“你的意思是?”
“爹爹一直想要儿子,娘这么多年也没消息,眼见得年纪一年比一年大了。没了秦姨娘肯定还有别的姨娘,我的意思是,不如提前安排,要真是生了个儿子,娘就去母留子,把孩子养在自已名下,这样大了,也不会跟你不亲,占着嫡出的身份,也好绝了别人的心思!您说呢?”
袁氏抿了抿嘴,“这事先不急,我再想想。”
“嗯,不早了,娘明天不是还要出门吗?早点睡了吧。”容思荞起身扶了袁氏往内室走。
一夜无话。
次日,袁氏收拾妥当,便带着芸芷和一个粗使婆子坐着马车出了门,往采芝斋去。
采芝斋是京都城里大家贵族的太太奶奶们都乐来的地方,地段繁荣不说,而且气氛富贵,宴请谁也拿得出手,颇有面子!
袁氏之所以选择这里,却是想着,容芳菲可不是好相与的,万一狗急了跳墙,要她的命,在这繁荣地段,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得手。
马车停在采芝斋外,有小二迎了上前。
袁氏下了马车,给了车夫一两银子,让他找个地方坐着,等她下来。车夫一脸高兴的应了,指着不远处的一条小巷子,说道:“夫人,小的马车就停在那,您下来的时候使了人来喊一声就行。”
袁氏点头,带着芸芷和婆子在小二的迎领下,往她提前预订的锦绣厢走。
小二已经迎了袁氏一边往楼上走一边说道:“夫人是来会友的吧?适才来了位天仙似的夫人,此刻正候在锦绣尼,穿的是一身大红的牡丹裙,那一身贵气,哎呦喂,往大那一坐,就好似一团火似的,通身的富贵气儿,让人眼都不敢抬。”
说着,已经到了二楼。
雕花槅扇被一溜儿的桃花纸给蒙着,不时的映出几抹模糊的身影,有叮叮咚咚如玉石相击的琴声响起,也有或高或低的谈话声,又或是如黄莺出谷的笑声。
只是这一切,显然不能让袁氏一颗砰砰乱跳的心静下来,越往前靠近,她越紧张,到得最后,她已经是手攥得紧紧的死死的抵在了胸前,呼哧呼哧喘出的粗气,连小二都觉得奇怪的抬头看了她一眼!
小二将袁氏引到厢房前,正要抬手帮着开门。
袁氏却是摆手道:“不用了,你下去吧。”
话落例了个眼色给芸芷,芸芷连忙拿了一角碎银子递给小二,小二接过,道了声谢,欢十大喜地的退下去,吆喝着跑下楼。
芸芷推开门,袁氏绕过摆在门前雕着梅兰竹菊的屏风,轻手轻脚的探出了半个步子,目光一抬,对上正襟危坐在上首的人。对上那张时脸时,心头的恐慌和害怕,忽的就如同潮水一般,一瞬间消失怠尽。
“清平候夫人。”
红漆镶大理石桌面的圆桌上摆着两盏白甜釉描牡童吹笛的旧瓷茶盅,一个盖子斜斜的兽在上头,另一个则盖得严严实实。
袁氏的声音打断了正抬手去端茶盏的容芳菲,但只是一顿之后,她却又继续端起了茶盏,就着盖子拂了拂茶蛊里的浮茶,举了茶盏到嘴边,小小的抿过一口后,这才抬起头来,对着袁氏扬了扬眉梢。
“你来了,过来坐吧,明前的龙井,偿偿看。”
说着,将另一个茶盅往前推了推。
袁氏不知道是不是自已的错觉,她总觉得眼前的容芳菲与她记忆里的那个人不一样!可是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上。她不由得抬头细细的打量容芳菲,脸还是那张脸,人还是那个人。算了,许是自已紧张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