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最大的酒楼是有云河宗开设的‘升仙楼’,终日莺歌燕舞,尤似仙宫,令进来的每一位低阶散修难舍诱惑。
修士也是人,随着修为渐深,欲望也会越重,在修真界做生意,只得比凡俗间更用心,才能赚了那份灵石。
此时站在一楼门口的司徒酩大腹便便,进进出出的客人都对他拱手见礼,他也笑迎笑送,对这番场面的交集很是享受。
身居高位,自然不会一直干看门揽客的营生,做尽面子后,跨过门槛直上顶楼,自有狗腿子唤来姣美女子跟着走进房间。
那女子怯弱褪尽衣衫,光洁躯体跨上司徒酩丑陋的肚皮,上下嘤噎,一番云雨,她再埋头吞咽,司徒酩兴起含下一枚丹药,翻身上马,扬鞭快拍,正迷浪时,门外有人不合时宜噔噔敲了两声门。
“妈的,哪个狗东西不长眼睛,没看到爷爷正行好事儿呢?”
司徒酩烦躁着如猛兽般用力一顶,直将前面的女修吃疼捂嘴没了声息,拔出来后,挥手给其遮了被纱,自己迅速套上衣物,开门扫眼。
一见面前的人,他立刻讪笑:“大哥,怎么是你,有什么事唤个人传话就好,何必亲自跑一趟。”
司徒礼披着黑袍遮面皱眉,虽是方脸小眼睛,可凶起来一点也不比金丹期的修士差,冷声训斥:“值此关键时刻,你在干什么?”
司徒酩还想狡辩两句,见司徒礼目光中包含着杀机,灰溜溜沉默认错。
“打探到没有?”
司徒酩小声回应:“打探到了,姓钟的还没回来呢,断水崖下那条血蛟没人能使唤动,陶老头前两日出关严禁门下弟子卷入咱们一族的内部争斗,您就放心吧。
单靠司徒羽逸那小子,怎么可能斗得过您,宗里上上下下一半的人都支持咱们,宗主再不愿意交权,他难道想看着家族离散、宗门覆灭?
更何况他老人家现在口不能言,您只需要静等着他归去,我们自会呼吁推选您做宗主。”
司徒礼在寂静的走廊里来回度了两步,“姜玉洲那边呢?”
“他还在落魄峰养伤呢,司徒羽逸被拖在御魔城挪不开身,他以什么名目来咱倚江山。
再说了,即便他真敢违背陶老头的命令,我即刻把当年司徒十七暗杀玉狞子的事抖落出去,届时让鹰眼草台那位杀神出来收拾他,再有本事,还能对付得了金丹?”
司徒酩阴恻恻狠笑,司徒礼颔首点头,站在原地依旧在沉吟。
“大哥,您就放心吧,咱家内部的事,你怎的总是怕赤龙门插手?
那姓姜的真要敢插手,全槐山的人都会知道他赤龙门居心不轨,谁还愿意与他家交集?
这里终究是有规矩的,若是姓姜的胆敢去帮司徒羽逸,我手下的人直接去断水崖把沙大通和颜真莹哄骗劫持,这座城里赤龙门商铺的韩老婆子也逃不脱……”
司徒酩逐渐狞目冷笑:“这些人虽然皆是练气期的废物,可据是首批自东方随赤龙门迁来的,出个什么闪失,嘿嘿,钟大掌门在槐山出了名的仁义,回来以后能饶的过他姜玉洲?”
司徒礼这才打消了疑虑,自顾自走向楼梯,临下去时,又翻头凝目看向司徒酩。
司徒酩刚要进房间,对上了那双眸子,无奈讪笑:“您放心,我明日就去地兵谷游说,吴前辈向来本分,不可能插手咱家的事。”
待人走后,司徒酩迫不及待进了房门,淫笑着搓手:“嘿嘿嘿,小东西,我来了。”
翻开被纱一看,瞪目怒骂:“我日你娘的,这么不经受。”
白洁娇柔的躯壳已经冰凉一片,再是腰肢细长、腚圆貌美,他也只能大骂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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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峰,黑煞秘境入口处。
已经等了十多日的司徒十七终于见那龙门虚影里走出一个人影,墨袍批身,剑眉星目气势骇人,甚至周身隐隐泛着稀薄的剑气道蕴。
“你总算出来了,当年应承的事,该不会食言吧?”
姜玉洲看着眼前之人,当年那个精神抖擞灵光慧目的司徒十七早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奔波劳碌发丝散乱的苍发老头,且连头发都比常人稀缺一大半。
司徒十七自小就长的丑,尖嘴猴腮身形不高,姜玉洲打第一次见他就印象深刻,这三十多年密切交集,此时仔细一看,他寿元已经不多了,修为也迟迟没有突破筑基后期,明显是没了结丹的机会。
“走,去殿里说。”姜玉洲坐了一个请的手势,带着司徒十七来到此间的小殿。
入了殿,姜玉洲亲自为司徒十七倒茶。
二人沉默的度过片刻,司徒十七开口问:“你的伤势……”
“已经修复了七八分,那头魔物十分凶悍,若非羽逸相助,我恐怕脱不开身。”姜玉洲的气态渐渐沉静。
司徒十七沉吟良久,“那……”
“放心,当年我怎么答应你,今时就会怎么做。但你我得需明晰一个道理,早在藏风山创立时,门里就严禁我明面插手你家纷争,现下司徒礼一系明显比你近年拉拢的那些人强,我再有手段,总不能驭着雷云攻山逼迫吧?
所以得有个定计,到底杀谁才能扶他上位?”姜玉洲皱眉发问。
谈及具体的事,司徒十七心里有数,灰蒙的眸子绽放亮光,思索片刻说道:“司徒酩、司徒飞剑、管鱿思,还有鬼灵溪那一家。”
姜玉洲当即摇头,“鬼灵溪那一家不行,甄家甄隆和我简师兄交情匪浅,他要是死了,我怎么面对简师兄。”说着说着,姜玉洲起身思索,道:
“关于这一家,我回趟藏风山求简师兄暗地里游说,甄隆绝不是那种死心扶持司徒礼的人,他商事嗅觉敏锐,多半是觉得司徒礼做云河宗的宗主比司徒羽逸更合适,槐山大半战力都在你家门下把持,因一个宗主的位置发生争夺,内耗时间一长,倒霉的还不是他们那些附属家族。”
“好,此事由你!”司徒十七妥协点头。
姜玉洲继续问:“管鱿思不是你宗炼器堂长老?怎的也参与这种事?”
“唉,司徒酩与地兵谷做了交易,说只要他愿意支持司徒礼上位,宗里愿意放他脱离束缚,转投地兵谷自在逍遥,这个条件我们怎么答应,那老东西这么多年贪下来的炼器灵晶和水火精萃够修御魔城全部的外壁灵纹,他就是死,也得死在那个位子上!”司徒十七言语间满是憎恶,恨不得活生生把管鱿思捏死。
殿里寂静良久,姜玉洲最后问道:“杀了这三人,司徒羽逸的阻碍就没有了?”
“自然还有,但压力会大大减少,杀了司徒酩和司徒飞剑,司徒礼犹如断却两臂,杀了管鱿思,宗里剩下各堂掌事都会安分。
我宗之所以闹成这样,全因为没有后继金丹,你仔细想想,以羽逸的资质,结丹不是迟早的事?
他在小一辈中的声望足以和司徒礼在老一辈中的声望相抗衡!”
司徒十七信心十足,他晚年执念仅剩这件事,若真做不成,这三十年暗地里做的那些狠毒折寿之举,全付东流。
姜玉洲点头道:“好,这三人我来杀,会是神不知鬼不觉,你只需给我时间和位置。”
“现下就有一个机会,司徒酩这几日一定会去地兵谷,你可自槐阴河水底潜伏,待他路过时,施以雷霆手段!”司徒十七拿出灵图指了指位置。
姜玉洲正要细细商议,殿外突然急匆匆奔来一个练气小童,“殿主,陶师叔回来了,简师伯传你回一趟藏风山。”
姜玉洲皱眉呵斥:“未得召见,你竟敢直闯进来?”
那小童眼泪花儿都挤出来了,“陈师兄刚刚路过传告,他急着去断水崖呢,事况紧急,求您谅解。”
姜玉洲惊讶:“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