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松紫竹绕山溪,鸦鹊猿猴穿峻岭。
洞门外,有一来一往的走兽成行;树林里,有或出或入的飞禽作队。
青青香草秀,艳艳野花开。
这所在分明是恶境,那长老晦气撞将来。
那长老举步进前,才来到塔门之下,只见一个斑竹帘儿,挂在里面。
他破步入门,揭起来,往里就进,猛抬头,见那石床上,侧睡着一个妖魔。
你道他怎生模样:青靛脸,白獠牙,一张大口呀呀。
两边乱蓬蓬的鬓毛,却都是些胭脂染sè;三四紫巍巍的髭髯,恍疑是那荔枝排芽。
鹦嘴般的鼻儿拱拱,曙星样的眼儿巴巴。
两个拳头,和尚钵盂模样;一双蓝脚,悬崖榾柮枒槎。
斜披着淡黄袍帐,赛过那织锦袈裟。
拿的一口刀,jing光耀映;眠的一块石,细润无瑕。
他也曾小妖排蚁阵,他也曾老怪坐蜂衙,你看他威风凛凛,大家吆喝叫一声爷。
他也曾月作三人壶酌酒,他也曾风生两腋盏倾茶,你看他神通浩浩,霎着下眼游遍天涯。
荒林喧鸟雀,深莽宿龙蛇。
仙子种田生白玉,道人伏火养丹砂。
小小洞门,虽到不得那阿鼻地狱;楞楞妖怪,却就是一个牛头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