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绽放?什么东西会绽放?
‘花’?还是,她如‘花’一般的生命?
绽放了,又如何?
巧‘玉’越是想不出结果,心里越是被一种巨大的恐惧所包围。
惶惶的过了几日。每日提心吊胆的等着紫烟打听回来的结果。
果不其然。紧接着。府里又出大事了。
瑞璇的事情不知怎么的就传了出去。
贺广上‘门’退亲。
紫烟回来屋里,将贺广的原话转述得绘声绘‘色’。
秦天河不在,贺广更不客气。对甘氏说得义正辞言,说贺府虽非显赫之家,可如今小弟为贺家长子,好歹也是个京官。‘私’下与兄又‘交’谊匪浅。而兄官居一品,在世人眼中,小弟也不能是泛泛之辈。
贺广显然有备而来。一张口,称呼便由原来的小婿改成了小弟,岳父,又重回到了兄。
贺广还说,然。秦家二小姐容德尽失,不能再担贺家大‘妇’之任,退亲,虽是无奈之举,也是势在必行。
几句话说得甘氏面若黑炭,辩驳了几句。
贺广却是分毫不让,嫂子做不了主,回了兄便是,弟与兄渊源匪浅,兄必不能驳弟颜面。
贺广还有句话,弟不想伤及兄之情谊,亦愿于兄成就翁婿之好,嫡‘女’己许,弟受屈,愿兄以庶长‘女’代之,弟受屈,兄自然识得疼惜。
庶长‘女’,自然说的瑞珂。
什么受屈,疼惜,不过是向秦府多讨要嫁妆罢了。
甘氏没有理由替瑞璇遮掩,可不知为什么,身为一品官的伯父居然一封回信,即应下了贺广退亲,还应下了贺广改娶瑞珂的建议,连出阁的日子都没……据说还在信里嘱咐甘氏,将瑞璇的嫁妆全部拨给了瑞珂。
将陆氏的病‘逼’得又重了几分。
瑞珂伙着代姨娘往甘氏屋里要死要活的闹了几日。
整个秦府,‘鸡’飞狗跳。
巧‘玉’越听越心寒。
凤翎看似四两拨千金,又似无意间,将这把再火烧到了瑞珂身上。
而瑞珂,不过是在凤翎初进府的时候,为瑞璇所授意为难了凤翎几次,说话又刻薄了些而己,现在却因此赔上了自己的终身。
下一个,是不是该轮到自己了?
次日巧‘玉’忍不住出屋去瞧了瑞璇一次,借着探病的名义。
巧‘玉’其实没想到她能真见到瑞璇,她先出卖的瑞璇,瑞璇必不愿见她。换作平时,只要瑞璇不想见她,她就断没有能见瑞璇的可能。
这次,瑞璇的院子却是非常,非常的冷清。
丫环婆子都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巧‘玉’愣了一时,还以为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只晃了一会儿的神,巧‘玉’便摇头苦笑。
她到底在奇怪什么!
痛打落水狗,是人之本‘性’。
巧‘玉’居然很轻易的直接登堂入室到了瑞璇屋里,才进屋,一个枕头砸在她的脚下,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尖叫,滚!滚!
巧‘玉’下意识地向后跳开,一抬眼,映入眼帘的是如鬼魅一般的脸。
蓬头散发,‘露’出小半块头皮;而脸颊又红又肿,看不见眉,眼也只有一条缝;下颌之上红‘肉’外翻,就像索命无常.
鬼啊!
巧‘玉’惊叫一声,转身就往外跑。
没想到那鬼却跑得更快,一扑身就将她推倒,坐在她的脊背上又捶又打,我打死你,打死你,贱人,贱人!
好不容易挣扎着跑出来,巧‘玉’一口气奔回自己的屋子。紧闭房‘门’,将身体紧紧贴在‘门’后,一手抚‘胸’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跑了出来。
而等那阵骇意过后,巧‘玉’才猛得惊觉,那恐怖的鬼,是曾经风光无限的嫡小姐,瑞璇!
看样子,瑞璇‘腿’伤好了,面容却毁了。
毁得彻彻底底。
瑞璇又为什么错把她当成凤翎,前言不搭后调?
她疯了!
巧‘玉’再次惊出一身汗,不寒而栗。
看着瑞璇毁容,看着她疯,凤翎明明有法子救,却冷眼旁观不施以援手,这么恶毒的‘女’子,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在乡下长大,看惯了那猫捉耗子的把戏,巧‘玉’这次却能这么切身体会到,猫爪子底下耗子的感受。
辗转了一夜,巧‘玉’鼓起勇气去见甘氏,说了一堆忏悔的话,又洒了一地思亲的苦泪,才提出自己的目的:想要回到秦家村,父母的身边。
甘氏假惺惺的劝几句,然后应了。
巧‘玉’松口气,向甘氏磕头谢恩。
抬眼的那一刻,她忽然瞧见了甘氏身边,凤翎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眼里闪着莫名而志得意满的光。
这让她想起小时见以的,夜里潜进小院吃得肚圆体‘肥’的黄皮子。
得意而狡黠。
巧‘玉’的心里又是不安,坐卧不宁的呆了两日。
好在甘氏行动迅速,几日工夫便安排好给她回乡的车辆,崭新的马车,丫环婆子一应俱全;还给她定做了新衣,打了纯金的新头面,俨然一副荣归故里的模样。
巧‘玉’匆匆拜别甘氏,逃也似的奔上马车。
一上车便将车帘捂得紧紧的,生怕堂姐再送她什么绽放二字。